DOI:10.3969/j.issn.1674-2982.2025.02.011
中图分类号:G644;|G353.1;|R-05
1
杨宪暇1, 刘新靓1, 何佳欣2, 陈晨1, 陶曼1, 马荣潇1, 黎浩1
| 【作者机构】 | 1武汉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2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
| 【分 类 号】 | G644;G353.1;R-05 |
| 【基 金】 |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3BGL289) |
·全球卫生·
近年来,中国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全球卫生研究领域,并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2]2013年中国全球健康大学联盟(Chinese Consortium of Universities for Global Health,CCUGH)的成立,为国内全球卫生的研究、合作、资源共享和发展等提供了平台[3],从一定程度推动了该领域论文产出的逐年增加[4]。作为开展全球卫生研究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国际科研合作能提高科研产出的质量和学术影响力。[5]学术影响力指通过学术期刊、媒介等渠道传播学术观点和思想,在学术方面产生的影响。[6]论文的学术影响力能够反映论文学术交流传播的效果,体现论文受关注的程度,主要用论文被引频次和期刊影响因子等指标来衡量。[7-8]作为CCUGH成员高校全球卫生领域国际科研合作的重要产出成果,国际合作论文对进一步促进该联盟成员高校的国际学术影响力和中国全球卫生研究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国内外众多学者已经进行了国际合作论文与学术影响力关系的实证研究。VAN等发现在临床研究领域,多国家作者署名能够提高论文的被引频次。[9]FELIX等对以Scopus数据库为来源的论文进行分析,发现国际合作对于论文的被引频次有促进作用。[10]ZHOU等对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为来源的多学科论文进行分析,发现论文的国际合作对提高发展中国家作者的论文被引频次有促进作用。[11]倪蓉发现在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相比于非国际合作论文,国际合作论文的学术影响力更强。[12]然而,目前尚未有针对全球卫生领域国际合作论文与学术影响力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因此,本研究以CCUGH成员高校为例,旨在分析全球卫生领域国际合作论文的发文现状,以及国际合作论文与学术影响力的关系,为提升联盟成员高校的学术影响力,从而进一步促进中国全球健康研究的影响力和领域发展提供参考。
2024年,中国全球卫生大学联盟已由最初的10所高校发展到31所[3](表1)。本研究对PubMed、Scopus和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进行文献检索,在数据库中设置检索式Topic=(global health) and Affiliation=(高校名称),限定文献语言为英文。该联盟成立于2013年11月,因此设定检索时间为2014年1月1日—2024年6月25日。
表1 中国全球健康大学联盟31所成员高校
注:数据来自于中国全球健康大学联盟秘书处。
北京大学陆军军医大学苏州大学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四川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复旦大学清华大学澳门大学昆明医科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南方医科大学武汉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安徽医科大学昆山杜克大学山东大学上海纽约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南京医科大学中国医科大学浙江大学广西医科大学山西医科大学中南大学新疆医科大学温州医科大学中山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大连医科大学成都中医药大学
目前对于全球卫生没有统一的定义,因此本文结合既往研究[13-15],确定以下纳入标准:(1)研究对象涉及其他国家的卫生体系、卫生援助、卫生合作或健康问题现状、监测、评估、决定因素及解决方案;或研究主题须包含global health字段,如global health governance;(2)第一作者(含共同第一作者)、通信作者(含共同通讯作者)中有作者单位的第一个机构在31所CCUGH高校范围内;(3)原始研究(Research article)和观点研究(Perspectives article)。排除修正稿、翻译稿、解读、会议论文、学位论文、通信、Meta分析、综述、文献计量等。
将通过检索式获得的文章导入NoteExpress文献管理软件中,使用该软件自带的查重功能删掉重复文章。两名研究人员首先对研究类型和作者单位进行筛选,若文章为原始研究和观点类研究则看作者单位,其他类型的文章直接排除;若文章的作者单位符合上述纳入标准则暂时纳入,否则就直接排除;随后对暂时纳入的文章进一步判断,对论文标题、摘要、关键词、全文进行筛选,若文章内容符合上述两个维度之一则纳入,否则直接排除。最后,研究类型、研究内容和作者单位均符合的文章才会被纳入进行后续分析。两名研究人员在筛选过程中意见不一致时,由第三名研究人员进行裁决。
提取每一篇论文作者信息中的地址字段和被引频次,从地址信息中提取署名的国家信息,并统计每篇论文的国家数量(即论文的国际合作广度)。在一篇论文中,一个作者具有多个地址信息的,只选取第一个。在一篇论文的作者单位中,一个国家出现多次的,只记录一次。
期刊影响因子百分数(Journal Impact Factor Percentile,JIFP)和期刊分区(Quartile, Q)于Web of Science平台的2023年期刊引证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JCR2023)处获取,并将其与每篇论文所发表的期刊进行匹配。无法获取期刊影响因子百分数或期刊分区的论文被排除在外。
根据所有纳入的论文的研究主题,将论文分为5个主题,即卫生体系,卫生援助,全球卫生教育,疾病现状、评估、监测等和其他。使用Excel对论文数量进行描述统计分析,使用R语言统计软件进行回归分析和卡方检验。本研究将采用实证研究验证以下假设:在全球卫生领域,论文的国际合作对论文的学术影响力具有促进作用。在本研究中,用JIFP、期刊分区和被引频次来衡量论文的学术影响力并作为因变量,论文的国际合作和国际合作广度作为自变量,作者数量、已发表时间、基金和主题作为控制变量[16](表2)。
表2 研究变量说明
变量分类变量名称 说明 因变量JIFP连续变量,0^100,数值越大表示期刊影响力越高。期刊分区分类变量,Q4^Q1分别赋值为l^4,数值越大表示影响力越高。被引频次连续变量,论文自发表以来被引用的次数。自变量国际合作分类变量,如果论文署名的国家数量大于1,就定义为国际合作论文,赋值为1,否则为0。国际合作广度连续变量,论文署名的国家数量,数值越大表示合作越广。控制变量作者数量连续变量,计算论文署名的作者个数。已发表时间连续变量,2014—2024分别赋值为0^11。基金分类变量,如果论文有基金资助,赋值为1,否则为0。主题共有5个主题,主题1代表“卫生体系”,主题2代表“卫生援助”,主题3代表“全球卫生教育”,主题4代表“疾病”,主题5代表“其他”;按主题顺序依次赋值为1^5。
对数据进行正态性检验,JIFP不满足正态分布,采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被引频次具备计数变量特征,且方差较大呈非正态分布,采用负二项回归模型分析。期刊分区是Q1~Q4的分类变量,采用Order Probit回归模型分析。利用卡方检验对国际合作广度与论文学术影响力的相关性进行分析。根据论文的数量分布,按照国家数量分为1,2~3,4~5和≥6四个组别,按照JIFP分为0~50,51~75和76~100三个组别(由于四等分时1~25和26~50两个区间的频数较低,故将这两个区间合并为0~50区间),按照期刊分区分为Q1,Q2和Q3~Q4三个组别(分组原因同上),按照被引频次分为0,1~10,11~20和>20四个组别。
研究共检索到论文29 305篇,符合纳入标准的共1 087篇,排除论文期刊无法与期刊引证报告匹配的11篇,最后共纳入1 076篇。具体来看,疾病主题共有1 029篇,占比最高(95.63%),其中以全球疾病负担数据库(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GBD)为来源进行疾病数据分析的共有603篇,占56.04%。其他4个主题为其他、卫生援助、卫生体系和全球卫生教育,分别为18篇(1.67%),16篇(1.49%),8篇(0.74%)和5篇(0.46%)(图1)。
图1 研究主题及占比
总发文量整体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由2014年的5篇增长到2023年的285篇,2014—2023年年平均发文量为88篇,年均增长率为56.7%,而2024年上半年的总发文量为203篇,是2023年上半年总发文量的1.5倍(图2)。具体而言:(1)非国际合作论文总数为718篇,占比66.7%。且在2014—2023年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年平均发文量为57篇,年均增长率为68.3%。其发文量占比由2014年的40%增长到2024年的77.8%。(2)国际合作论文总数为358篇,占比为33.3%。且在2014—2022年呈现增长趋势,随后在2023年稍微降低,而2024年有所回升(2024年上半年发文量是2023年上半年发文量的1.4倍)。2014—2023年年平均发文量为31篇,年均增长率为41.4%。其发文量占比整体呈现降低趋势,由2014年的60%降低为2024年的22.2%,其中在2017年和2021年出现增长高峰,其占比分别为70.8%和43.5%。
图2 论文发文量与占比总体趋势
变量的基本特征如表3所示。论文的影响因子百分数、期刊分区和被引频次的平均值分别为78.46,3.59和27.55。国际合作的平均值为0.33,说明国际合作论文发文低于非国际合作论文发文。国际合作论文的国家数量最多达到33个国家。论文的作者数量最少为1人,最多为127人。已发表时间的平均值为2.13年。基金的平均值为0.73,说明约有73%的论文获得基金支持。研究主题的平均值为3.95(接近4),说明主题为“疾病”的论文数量相对其他4个主题的数量多。
表3 基本特征描述
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JIFP78.4616.724.999.8期刊分区3.590.6614被引频次27.5589.8101 632国际合作0.330.4701国际合作广度1.862.48133作者数量8.087.111127已发表时间2.131.92010基金0.730.4401主题3.950.4315
国际合作论文与学术影响力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JIFP与论文国际合作的系数为3.51,与论文国际合作广度的系数为0.82(P<0.01),说明相比于非国际合作论文,国际合作论文所发期刊的影响因子百分数更高,且论文国际合作范围越大,其论文发表期刊的影响因子百分数更高。期刊分区与论文国际合作的系数为0.32(P<0.05),与论文国际合作广度的系数为0.14(P<0.01),说明论文国际合作和国际合作广度对期刊分区具有正向作用。被引频次与论文国际合作和国际合作广度的系数均为正,但无统计学意义。总体而言,论文的国际合作对论文的学术影响力具有促进作用。
表4 国际合作与论文学术影响力回归分析(N=1 076)
注:*P<0.1, ** P<0.05, ***P< 0.01。
JIFP期刊分区被引频次(1)(2)(3)(4)(5)(6)国际合作3.51∗∗∗0.32∗∗0.06(1.13)(0.15)(0.36)国际合作广度0.82∗∗∗0.14∗∗∗0.01(0.31)(0.05)(0.02)作者数量0.18∗∗∗0.020.010.010.05∗∗∗0.05∗∗∗(0.07)(0.11)(0.01)(0.01)(0.01)(0.01)已发表时间-0.72∗∗∗-0.63∗∗∗-0.05-0.050.67∗∗∗0.67∗∗∗(0.27)(0.26)(0.03)(0.03)(0.02)(0.02)基金5.01∗∗∗5.07∗∗∗0.51∗∗∗0.19∗∗∗0.20∗∗0.20∗∗(1.14)(1.14)(0.14)(0.05)(0.10)(0.10)主题:全球卫生教育14.85∗∗∗14.87∗∗∗-2.63∗∗∗-2.64∗∗∗(0.00)(0.00)(0.86)(0.86)主题:疾病1.30∗∗∗1.30∗∗∗(0.35)(0.35)截距项77.25∗∗∗71.34∗∗∗-0.46-0.43(3.99)(1.83)(0.36)(0.36)
控制变量中,作者数量的系数为正(P<0.01),对论文的JIFP和被引频次具有正向作用。已发表时间与JIFP的系数为负(P<0.01),与被引频次的系数为0.67(P<0.01),说明已发表时间对论文的JIFP有负向作用,而对被引频次有正向作用。基金资助代表了论文所受到的项目资助和扶持情况,基金的系数均为正(P<0.05),表明获得研究资助对论文质量有促进作用,进一步证实了资金资助对科研的重要作用。在研究主题中,以全球卫生教育为主题的论文发表的期刊分区更高,以“全球卫生教育”和“疾病”为主题的论文的被引频次更高。
论文的国际合作广度指的是每篇论文所署名的国家数量,合作广度越大,研究团队的力量越强,该研究受国际关注的程度也越高。[17]表5展示了不同合作广度下论文JIFP、期刊分区、被引频次的分布情况。从图中可以看出,不同合作广度下的论文数量存在显著差异,只有1个国家的论文数为718篇(66.7%),有2~3个国家的论文数为270篇(25.1%),而合作广度为4~5个国家和≥6个国家的论文数均为44篇(4.1%)。从横向来看,在论文的学术影响力方面,不同合作广度发表的论文的JIFP值及期刊分区都分别集中在76~100区间和Q1分区。但不同合作广度下论文的被引次数有所差异,具体而言,合作广度为1个国家和2~3个国家的论文被引频次均主要集中在1~10区间,而合作广度为4~5国家和≥6个国家的论文被引频次则主要集中在>20次的区间。从纵向来看,在JIFP的76~100区间,期刊分区的Q1区和被引频次>20的区间,其占比均随着合作国家数量的增加而逐渐升高。
表5 论文国际合作广度与JIFP、期刊分区、被引频次分布情况(n,%)
参与合作的国家数量JIFP期刊分区被引频次0^5051^7576^100Q3^Q4Q2Q101^1011^20>20154(7.5)197(27.4)467(65.0)54(7.5)197(27.4)467(65.0)137(19.1)331(46.1)106(14.8)144(20.1)2^326(9.6)57(21.1)187(69.3)26(9.6)57(21.1)187(69.3)27(10.0)129(47.8)30(11.1)84(31.1)4^53(6.8)6(13.6)35(79.5)3(6.8)6(13.6)35(79.5)3(6.8)18(40.9)4(9.1)19(43.2)≥62(4.5)5(11.4)37(84.1)2(4.5)5(11.4)37(84.1)2(4.5)12(27.3)8(18.2)22(50.0)总计8526572685265726169490148269
如表6所示,通过卡方检验对上述表格数据的分布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P<0.05,具有显著的统计学意义。并结合列联系数(Contingency coefficient)进行进一步分析,列联系数的P<0.05,结合卡方检验结果,表明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可以拒绝原假设,认为不同合作广度下发表的论文的JIFP、期刊分区和被引频次分布存在显著差异。这意味着论文国际合作广度对论文的学术影响力具有显著影响。结合以上不同合作广度下论文的各项占比数据可发现,论文的JIFP、期刊分区和被引频次随着合作广度的增加而增加,即论文的国际合作广度越大,论文的学术影响力也越高。
表6 国际合作广度与论文学术影响力的相关性
注:*P<0.1, **P<0.05, ***P<0.01
统计值χ2Cramer s V列联系数JIFPValue14.31∗∗0.08∗∗0.11∗∗期刊分区Value14.31∗∗0.08∗∗0.11∗∗被引频次Value51.38∗∗∗0.13∗∗∗0.21∗∗∗
2014—2023年期间,该联盟成员高校全球卫生领域发文量年均增长率为56.7%。该结果与既往研究结果[14, 18]类似,其研究均显示中国高校和机构的全球卫生领域论文数量呈增长趋势。与其他学科相比,虽然全球卫生领域的论文产出有所增加,但产出的总体规模和数量都远远低于公共卫生等许多学科。[19-21]与其他国家相比,在全球卫生期刊中,中国发表的全球卫生论文仅占3%,排名第11。前三名分别是美国(32%)、英国(18%)和南非(9%)。[22]这些问题可能由多种原因导致:第一,中国的全球卫生教育项目仅有十余年历史,缺少具有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的全球卫生人才,这使得开展的研究项目数量有限。[3]第二,由于缺少基金支持,学生、教师和科研人员等很难开展海外实践,难以获取全球卫生经验和数据,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相关研究开展和论文撰写工作。[23, 24]第三,目前中国的全球卫生项目主要由公共卫生学院主导推动,医学、经济学和社会科学等其他学科的学者参与度较低,而跨学科合作有助于整合资源和促进全球卫生研究[23, 25],因此这种缺乏跨学科合作的局面可能导致研究工作难以取得突破性进展。
2014—2023年该联盟成员高校全球卫生领域非国际合作论文发文量年均增长率为68.3%,国际合作论文发文量年均增长率为41.4%。国际合作论文发文量的年均增长率远低于非国际合作论文发文量的年均增长率,这可能存在以下几个原因:第一,中国的全球卫生正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政府和社会各界对高校发展全球卫生学科和开展国际合作研究的支持不足。第二,中国全球卫生大学联盟成立时间相对全球卫生大学联盟较晚,且仍然是非正式注册机构,尚未能深入开展全球合作研究和建立密切、广泛的国际合作研究网络。第三,该联盟成员高校开展国际合作研究的程度不同。有研究表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和浙江大学等知名高校在全球卫生国际合作研究中占据主导地位。[3]这是因为其拥有更多相关资源和经验,更可能开展国际合作研究。国际合作论文是国际科研合作的重要产出,因此,从国际合作论文发文量分析来看,国内的国际科研合作程度仍较低。中国仍然需要通过其日益增长的影响力来促进全球卫生领域的国际科研合作[3],且头部高校可以带动其他高校参与和加强国际合作研究。
本研究发现论文国际合作有助于提高全球卫生领域论文的学术影响力,这可能有以下原因:第一,论文国际合作能为全球卫生研究提供资金支持,如资金不足或者无法获得基金的研究人员通过国际合作研究,可以获得资金丰富的参与者的研究资金。[26]第二,论文国际合作有助于国内研究人员广泛收集和获取其他国家的数据(尤其是一手数据)。如与中低收入国家合作可以获取其健康和医疗保健的相关数据[23],研究显示来自中低收入国家数据的论文占一手数据论文的75%[14]。第三,期刊偏好和作者身份不平等,一些高影响因子的医学期刊和全球卫生期刊偏好发表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为高收入国家的论文,且高收入国家发表的论文平均影响因子远高于中低收入国家发表的论文平均影响因子。[27]研究表明,在低收入国家进行的研究中,来自高收入国家的研究人员通常占据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的位置。[28]中国可能也存在类似的问题,这可能是因为研究项目和资金由高收入国家主导,中低收入国家常处于弱势地位。第四,英语在科研产出中占主导地位,与以英语为母语的研究人员合作有助于提高论文的质量。[29]一项针对中低收入国家论文产出的研究发现,英语语法是科学产出的主要障碍,占被拒论文的43.5%。[30]
本研究发现论文国际合作广度同样对全球卫生领域论文的学术影响力有正向作用,这可能有以下原因:第一,全球卫生本身是跨国界和跨学科的领域,涉及到国家、作者和人群的多样性。因此,为了促进全球卫生研究的公平性和多样化,越来越多的全球卫生期刊鼓励背景多样化的研究人员提交论文[31],尤其是加强中低收入国家作者的参与[28]。一些全球卫生期刊则在作者指南中明确提出,在中低收入国家进行的研究必须纳入研究国家的作者,如全球卫生领域的主流期刊Lancet Global Health和BMJ Global Health。[32]第二,参与署名的国家数量有助于提高论文的传播广度,进而提高研究的知名度和传播性。一方面,通过社交媒体(如X、LinkedIn、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各国研究者通过各自的社交账户或者网络账号分享相关论文,有助于扩大论文的影响力。例如,Altmetrics代表了科研产出的社会传播指标,通过整合多种媒体平台的传播力度评价论文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尤其是论文的被引频次。[33]另一方面,通过学术平台(如ResearchGate)和各国学术合作网络,如非洲全球卫生网络(The Global Health Network Africa,TGHN)通过举办全球卫生研讨会分享相关研究和论文,促进了论文的传播和提高了知名度。
CCUGH成员高校全球卫生领域的发文量增速较快,但仍存在提升空间,有必要采取相应措施提高该领域的发文量。其全球卫生论文的国际合作趋势有所降低,而论文的国际合作和国际合作广度均对该领域论文的学术影响力有正向作用。因此,有必要加强国际科研合作和国际合作论文的发表,尤其是与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合作。同时也要加强联盟成员高校的内部合作,共同促进该联盟的发展和提高整体的国际科研合作和论文发表。从而加强该领域的研究和提高论文的学术影响力,进而提高中国在该领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促进中国全球卫生领域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第一,作者的顺序和影响力并不是完善的衡量研究能力的标准。然而,我国的学术评价体系历来重视研究论文的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因此,我们基于第一作者(含共同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含共同通讯)筛选和纳入论文。第二,本研究并未将中国非CCUGH高校和美国CUGH高校纳入进行比较,只纳入中国CCUGH高校,未来研究可以进行横向对比。第二,本研究未纳入2013年及以前的CCUGH的文章,可以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明确标准,结合机构信息和相关数据进一步挖掘和追溯早期发表的论文和发展脉络并进行纵向对比。
作者贡献:杨宪暇、刘新靓、何佳欣负责文章的构思与设计;杨宪暇、陶曼、马荣潇负责资料的收集与整理;杨宪暇、陈晨负责资料分析与解释,并撰写论文;刘新靓、何佳欣、黎浩负责对论文进行修订、质量控制与审校、监督管理。
作者声明本文无实际或潜在的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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